李红资料图核心提示：三十多年前，李红从河南坐着火车来到了北京，去了秦城监狱，成了看押江青的狱警，在这三年的时间里的点点滴滴，全部都记在这个本子当中，我对李红充满期待，因为她是传说中打过江青一个耳光的那个女狱警。本文系上海电视台纪实频道2015年3月16日节目文字实录刘凝：我手里拿着一本非常具有历史色彩的日记，这本日记的主人叫做李红，三十多年前，李红从河南坐着火车来到了北京，去了秦城监狱，成了看押江青的狱警，在这三年的时间里的点点滴滴，全部都记在这个本子当中，我对李红充满期待，因为她是传说中打过江青一个耳光的那个女狱警。解说：那天夜里，吃完晚饭后的江青和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休息，随后，中央警卫团的人走进了他的住所，一夜之间，江青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江青消失两年之后的1978年，一支由22名女兵组成的武装警察干部大队，在北京郊区燕山脚下的秦城监狱附近成立，李红（00：01：58），就是这22人中的一员，他们这些女兵在秦城监狱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看管压缩203监区的7604号犯人，这个人就是江青。刘凝：秦城什么样啊？李红：你在外面看不到里边，除非你从上往下看，就是坐飞机往下看，你平面看不到里面。刘凝：你们之前真的要去看江青之前，要进行一些什么训练？接受一些特殊的。李红：是的，中间一个月的训练，就是突击训练，就是队列、擒敌拳，手枪、半自动。刘凝：这是训练，就是其他方面政治课怎么上？李红：就是开会的时候，把他们的具体情况，都给你讲一遍，都有个了解。刘凝：当时你还记得怎么跟你讲江青的吗？李红：说了，就说这个人有点难缠，意思就是说爱找事，就是不好管理。刘凝：对你们提出什么要求。李红：对我们要求就是少说话，尽量不回答她，就是不要跟她发生正面冲突，更不能回答她任何问题。刘凝：但是后来做到没做到那是后面的事情。解说：1930年代的上海十里洋场，灯红酒绿，歌舞升平，江青在这里度过了他的演员生活，当时他给自己取了一个时髦的名字，蓝频（音）。演员出身的江青，比一般的女人更加爱美，即便是在秦城监狱，江青仍然十分注意保养，打太极拳，就是他最常做的运动，李红来到秦城监狱之后，第一次见到江青时，江青也正在走廊里练拳。李红：第一次见到江青在你第一次值班的时候。李红：她在走廊里打那个太极拳，她正在打太极拳，等她打回来一看，没男兵，换成女兵了，她才瞪着眼看我们，觉得很奇怪，怎么换成女兵了，她那个眼神有这么个，就是看着你，点点头，想笑，就似笑非笑那种感觉，但是没有说话。 刘凝：她当时什么样子？李红：她穿了一个那个大的布拉吉，那种衣服，大的布拉吉像裙子似的，上身很紧身，到腰以下是大的裙摆那种。刘凝：人家说她那时候六十几岁，一根白头发都没有，是真的吗？李红：是，她头发特别好，还特别亮。刘凝：皮肤。李红：皮肤也不错，她那时候六十六了吧。刘凝：六十四大概。李红：就那样吧，六十五岁左右吧，从背影看，背后看，不像她那个年龄，身材保养都挺好，包括皮肤。刘凝：她住的那房子什么样？李红：她房间可能有二三十平方，有个小的卫生间。刘凝：单独的卫生间。李红：单独的一个卫生间在旁边，窗户挺高的，一人多高，一般人够不着。刘凝：床呢？李红：没床，它是那种木板搭起来的那种，像现在日本人睡的那种榻榻米那种。刘凝：榻榻米那种感觉。李红：离地面估计有十公分。刘凝：这是她的住。她那个吃，我听说就是她特挑剔。李红：她不是她挑剔的问题，给你做什么你吃什么。刘凝：没有，人家都说她要求天天喝牛奶，那时候全国人民有几个人能喝牛奶。李红：这个东西可能一种谣传，没有。刘凝：你看我们这边做了一个回忆录式的，就是说她每天的这个活动时间的安排，您看是这样吗？十点到十一点放风，这是上午的放风是在。李红：在放风场，就是出监舍门到放风场，她那放风场四周是墙围起来的，上边没有顶，就是一个桶似的，然后这有个门进去，我们就站在门口看着。刘凝：这个放风时间是秦城监狱的一个统一的放风时间吗？李红：就四个人的。刘凝：四个人。李红：五个吧，包括毛远新，一人在一面楼，谁也见不着谁。刘凝：那放风时间不就见上了吗？李红：见不着，放风时间它有一个规矩，比如说我把江青往外带的时候，他们就都还在里边儿，江青带过去以后，进了放风场我们就站在门口了，然后从那边再带过来一个，或者是张春桥在进了这，或者姚文元再过来进到这儿，谁也见不着谁，但是都在那里头你都不知道，他都墙都隔着，你也不知道是谁。刘凝：他们也不发什么原因，大家都。李红：他们也没什么声音。刘凝：静悄悄的。李红：没人跟她讲话。刘凝：然后就午休。李红：她睡觉特别静，一点动静她就醒。刘凝：她礼貌吗？你把她吵醒了。李红：她有时候不说话，有时候就该说你们声音小点。刘凝：她说话是什么样子的？李红：说话反正慢慢的，给人家感觉娇滴滴，很做作那种感觉刘凝：你给我学学看。李红：那个我学不会，反正给我的感觉就是慢慢的，这个没法学，反正我知道在电视上她接见红卫兵的时候，她不是出来过吗？刘凝：对呀。李红：在天安门那儿接见红卫兵，穿着那个军装，戴帽子。刘凝：红卫兵小将。李红：拿着毛主席语录，红卫兵小将们你们好，就那个味道，她有点做作，就像在演戏那种感觉。刘凝：接下来就是吃饭，室内活动，她在室内没什么活动吧。李红：室内没有什么活动，她就顺着室内转圈活动，手就这样，长期就这么篡着，锻炼手的十指的能力，她就在走廊里走的时候，她也这样抓，一边走一边抓，活动她的十指。刘凝：八点钟睡觉，她怎么，她自己身体有不太好的地方吗？李红：内分泌方面不知有什么问题，反正她每天晚上起夜特别多，就是上厕所的次数特别多。刘凝：有一种说法，说她生那个，她生她女儿，生李讷的时候，好像有一点不太好，有没有这回事。李红：我问过她，她说生李讷的时候落了个毛病，生孩子落了个毛病，就是上厕所比较勤。刘凝：停下来就觉得李红和江青在秦城监狱就是每天过着像江青每日的活动安排一样，按部就班的日子，但是在某一天两个人却面对面的发生了惊动整个秦城监狱的冲突。解说：寂寞的秦城监狱，女狱警和女犯人，他们走的有多近。李红：哎，她这个建议完了以后我专门去照的。解说：他们离得又有多远？李红：就呸，她就这样吐我，一吐吐我脸上，我气得当时就想打她。解说：女狱警李红讲述，江青在秦城监狱的绝密往事。这是1969年中共九大时的江青，此时的他已经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加上第一夫人的头衔此时的江青达到了他政治生涯的巅峰，然而这是的李红还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十年之后，这两个本不相干的人，却在秦城监狱相遇，虽然他们有着不同的人生经历，但是作为女人，他们还是可以找到一些共同的话题。刘凝：你都跟她聊过什么你还记得吗？李红：是她跟我聊。刘凝：她都跟你说什么了呢？李红：她就有时候盯着你看，看看，她琢磨琢磨你，她说你这个从侧面看，你的轮廓比较好，她说你去照个侧面相，肯定比你正面相好看，她当时让我去照这个照片的时候，实际上她说的时候我没在意，我想，心里想还是去照照试试，实际上正面八经偷偷跑到城里去照了。刘凝：就是她这个建议，你才照得这张照片。李红：她这个建议完了以后我专门去照的，照完以后我上哨的时候，偷偷拿给她，我说你看我这张照片照的咋样，她说怎么样，我给你参谋的可以吧，她说这个照片照出来，比你照正面相好看，所以两人有时候，听着跟小孩似的，就是她跟你聊的时候她流露出那种对生活的一种热爱一种小孩那种天真，挺有意思的。刘凝：样板戏听说唱得也挺好。李红：但是我具体听不清楚，但是她的一举一动，挺像回事，她的京剧的动作挺像回事，不过后来有一次，提审的中间她老唱，把牢底坐穿，她老唱那一段。刘凝：提审的时候。李红：提审完回来嘛，她心情不是不好嘛。刘凝：她给你传授的那些美容的秘方。李红：美容秘方倒没有这个，那个时候，你想那七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没有什么美容东西，不像现在，又是抹粉底，又是画眉毛，画眼睛，纹唇，那个时候没有，她只是说嘛，就是女人洗脸拍拍呀，怎么回事就是经常，她是这样，吃青菜呀，排毒啊，这些。刘凝：你看她真的挺懂，现在咱才讲这事。李红：懂，没说她在监狱住时间长了，有时间便秘嘛，便秘以后就要求要这个。刘凝：粗粮。李红：一个是粗粮，一个是香蕉，后来吃香蕉，拿来，吃完以后，早晨吃了，下午说，怎么还不拉，我有时候就把她当小孩开玩笑，生活常识她就是很欠缺，我说你直肠子，前头吃后面就拉，有时候跟她开玩笑，她自己都笑。刘凝：江青的个子有多高？李红：一米六六。刘凝：一米六六的个子。李红：应该是这个个子。刘凝：你没问问毛主席的事。李红：问过，我就当时没敢问别的，我就问问，我说主席到底有多高啊？李红：她说一米八二，我说周总理有多高？李红：她说周总理一米七二，当时我就问她个高矮以后，我也没问周总理这个人怎么样，好坏，就是这个评价，她自己都说，她自己都告诉，她说周恩来这个人人品不错，很有风度，我又问她，我说周总理的胳膊摔伤，听说是你从马上把他推下来的，当时我就问她，她当时差点跟我急，她说我哪有那个胆，根本就不是我，她说那个马，山路特别陡，而且就是石头也多，那马跑的时候颠，周总理没坐好，从上面掉下来，摔下来的。刘凝：她是这么回答你。李红：她说我哪有那个胆，我敢去推他。刘凝：我看了你的，一些回忆的一些东西，我觉得有些事也是不可思议，寂寞当中，人跟人之间容易走近，这点能理解，但是我就想像不出来，你们会在一起洗澡，而且她还主动给你们搓背。李红：那个不是我，那个是我的战友，与我没关系，我没去带她，我带她洗澡是洗澡，但是我没有带她那洗过澡，那是我战友违反规定，她让她洗澡她也去洗。刘凝：按规定是。李红：按规定是不允许的。刘凝：你看着她洗澡，是吧。李红：你犯罪洗澡你也去洗，那出了问题谁负责任，她肯定是违反规定了，这一条，这个我没有，没我什么事。刘凝：不是你，真的搓背了。李红：那我也不知道，她说呀，我也不知道，这个战友不跟我一个哨，所以我不知道。刘凝：她回来说，你们觉得信吗？这事。李红：当时她估计不敢说，那是以后她才敢说，她当时敢说吗？她洗了她也不敢说，她搓了她也不敢说。刘凝：你们在一起走得还算是比较亲的那种吗？有吗？李红：没有。刘凝：但是也不至于就是说你再次违反规定跟她吵架，那是为什么？李红：不是违反规定跟她吵架。刘凝：人家不是说，不要跟她发生正面冲突嘛。李红：不是，她要发生正面冲突，有时候不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解说：说起这次冲突，就不得不提照片中的这两个人。这个录音资料清楚的告诉了我们，当时江青对刘少奇的态度，那时的江青可为如日中天，一呼百应，可是12年之后，已经身在秦城监狱的江青，听到了刘少奇平反的消息。李红：她不是有那个小广播，她那屋里头，大清早起来，新闻联播，不是新闻联播，新闻那个广播，说是给刘少奇平反，全国降半旗致哀，停止一切娱乐活动一天，我也不知道，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她从早上吃完饭八点过头，洗漱完了以后，吃完饭以后，她在里边哼哼唧唧她就唱，就在那儿唱样板戏，当时我很奇怪。刘凝：你制止她。李红：我没有制止她，她唱了，唱完以后，到中午该吃饭的时候，这个监管人员送饭，把饭往那儿一送，就关上门他们就走了，走了以后她又敲门，按理说犯人要是有什么事，必须打报告的，江青从来不打报告，她都是敲门。刘凝：打报告就说报告。李红：报告有事我们才能给她开门，她从来不打报告，都是敲门，她说你刚才给我送的饭凉的，就是饭不热，就带着气儿，我还在那儿想，我说刚刚送来的饭怎么饭都凉了，我说你这样吧，我说要不然就拿去再给你热热，或者是重新给你换一份，不行，那一天，就给我的感觉，过后我就想，我感觉她就是找事。刘凝：你呢？你的反应。李红：我说你这样吧，我说你先回屋里头，我说我给你反映完以后再说，她不让关门，她就推着那个门，门是掩着的，她在门里，我在门外面，我们俩就这么看着，完了以后我就往里推她我说你进去，我把门关上，她就推着门，不叫这个关，那我也不能硬推她呀，她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万一推倒了，摔着怎么办？我也害怕承担后果，所以呢就在那儿僵持，僵持了有半个多钟头我估计有，好场时间关不上这个门，关不上这个门。刘凝：这半个多钟头你就推她。李红：没有。刘凝：你就推她进去。李红：我推那个门。刘凝：推那个门。李红：我就是稍微用点劲推那个门，她在里面推着门，我没动她，这个完了以后她就骂我，她用上海话骂我，她以为我不懂上海话，实际上我不说过嘛，我母亲是江苏人，所以我能听懂上海话，所以我还了她一句，一还完，把她弄恼了。刘凝：她用上海话骂你什么来着。李红：她骂我好像就是上海那种小蹩三。刘凝：你还她的呢？李红：我还她的不好听，反正我骂她，肯定比她骂我难听。刘凝：你怎么当时不忍着，你不能骂人家起码。李红：不是她先骂我，小蹩三实际上就是骂一个地痞流氓，实际上也就是无赖的意思。刘凝：但是你是工作人员。李红：那个时候还管那么多，脑子一热啥也不顾了，忘完了。刘凝：忍不住。李红：最后她说，说是毛主席夫人，又是这儿那儿的，五我说毛主席夫人你算第几夫人，我说杨开慧才是第一夫人，我说你算第几夫人，你以夫人身份自居，可能我揭她的短了。刘凝：痛处了。李红：我说你就上海滩上的一个什么，我骂了她一句，后来她急了。刘凝：你还说人家，之前对人家不了解，我看你对人家挺了解。李红：之后她急了，她吐我脸上了，就呸，她这样吐，一吐吐我脸上，我气得，当时我抓她当时就想打她。刘凝：你们两个争执这么长时间，没有别人过来吗？没有人在？李红：我战友就在旁边，那也劝不了，战友上去拽住我的胳膊了，要不然就打上去了。刘凝：到底打没打？李红：没打，打了我就不会现在坐在这儿，弄不好早就受处分了，没有，没动。刘凝：是被战友给拉住了。李红：战友拉住了。刘凝：如果不拉住的话，你这耳光就过去了。李红：估计这耳光就上去了，完了以后，把门关上了，关上以后她就在里面闹，又闹了一阵。刘凝：还在闹。李红：还在闹。刘凝：饭没吃。李红：没吃，还在闹，闹完一阵，把监管人员也叫来了，叫来以后，那时候我也就下岗了，就是。刘凝：结束，值班结束。李红：不是那种下岗，稍位到点了，我就走了，走了以后，江青可能晚上也想不开，差点撞那个洗脸的那个浴盆，想自杀。刘凝：洗脸浴盆是陶瓷的吗？李红：对，陶瓷的，撞是估计撞不死，那要撞伤也不行。刘凝：到底还有什么事刺激她，你后来有没有再反思一下，一个是刘少奇平反，这是一个事。李红：刘少奇平反，它是一个导火索，那一次我们俩发生冲突爆发就是几种原因，就是攒在一起了，借刘少奇平反这个借口也是一个突破口。刘凝：她，咱们分析出来有好几个原因促成她这次爆发，你呢？你有没有什么原因。李红：我并不是爆发，只能说是她，只能说是。刘凝：完全属于她挑衅。李红：对。就是这个道理，一个是她挑衅，再一个就是说她先找的事，先骂的我，而且先吐得我。